竺可桢(1890—1974),浙江上虞人。1910年赴美国留学,1913年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农学院。1918年获哈佛大学研究院地学系博士学位。回国后,任武昌高等师范学校教员、东南大学地学系主任、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所长、浙江大学校长。建国后历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、中国科协副主席、中国气象学会理事长、名誉理事长、中国地理学会理事长。
教育救国,科学兴邦
竺可桢胸怀“教育救国、科学兴邦”的报国之志,以实际行动诠释着对爱国主义精神的理解和传承。他博学深思,在天文、地理方面取得卓越的成就,为中华民族文化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他主持浙江大学工作十三年,高风亮节,廉洁自守。尤其在抗日战争期间,浙大颠沛流离而仍弦歌不绝,以至人才辈出,功不可没。
浙大“求是精神”就是产生于家国山河破碎,民族生死存亡,中华民族奋起抗日之际。在这种特殊的时代背景下,求是精神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历史的继续延伸,也是一个伟大民族灵魂的觉醒和升华。
竺可桢经常教育学生要“以治平天下为己任”,他要求学生不但要用心读书、精研科学,而且还要立志报效国家。他竭力告诫学生:“切勿做大官后发大财,如此之人没有不贪的”。又说:“惟有公私分明而后贪污才能绝迹……浙大校训是‘求是’,我们应该只知是非,不管利害……是非和利害有时会冲突的……你们是否能把是非观念放在利害观念上面呢?君子,小人之别只在此一念之差。”
鉴于过去和现在的国情,我们不得不佩服竺老对此问题洞若观火的穿透力,早就看出“拒污防变”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。
西迁路上公而忘私
1938年浙大在江西泰和,中国面对日军的疯狂侵略,国土连片沦陷,全国90℅的高校惨遭破坏。为免遭侵袭,竺可桢经常流离他乡,到处寻觅浙大搬迁地址,在抗日战争的紧急关头,临危受命担任校长的竺可桢决定,带领浙江大学全校师生辗转西迁,四异校址、流亡办学。
在此期间,竺可桢前夫人张侠魂女士和次子竺衡身患痢疾、不治而亡。1938年,他在日记中写下《挽侠魂》:生别可哀死更哀,何堪凤去只留台,西风萧瑟湘江渡,昔日双飞今独来,结发相从二十年,澄江话别意缠绵,岂知一病竟难起,客舍梦圆又泫然。足以看出竺可桢当时的悲切之心,表达了他对夫人和子女的深切怀念和愧疚之情。
1939年冬,雨雪交加,日军在广西钦州湾登陆,南宁失守,宜山岌岌可危。日机空袭频繁,警报一来,地方上的一些官吏,如行政督察专员、步校教育长之流,平日放高言论,抗日救国,此时都纷纷钻入私人汽车,驶入郊外,躲进了防空洞。而竺校长虽然也有私人汽车,可是他从不坐车,而是与拖儿带女与学生一起逃警报避难。
把专家教授当宝贝
当年的浙大教授费巩,极有才气,一度对竺可桢不满,开教务会时,当面冷嘲热讽:“我们的竺校长是学气象的,只会看天,不会看人。”竺可桢却微笑不语。后来,竺可桢不顾“只有党员才能担任训导长”的规定,认定费巩“资格极好,于学问、道德、才能为学生钦仰而能教课”,照样请他做训导处长。
物理学家束星北,很有侠气,却又脾气暴躁。浙江大学因战争西迁,他对竺可桢不满,于是一路跟在这位校长后面,数说其种种“不是”,竺可桢也总是一笑而过。后人回忆,竺可桢虽然并不欣赏束星北这种作风,与他私交不深,却力排众议,将他聘为教授,并经常为保护这位有才华的教授而费尽周折。
这名校长,曾在新年之夜,全家吃霉米,却把自己的工资分给教员们。当时的数学教授苏步青,提到竺可桢时反复念叨:“他真是把教授当宝贝儿,当宝贝儿啊。”
1946年,抗日战争结束,浙大重返杭州,而此时的浙大已成为具有文、理、农、工、师范、医、法7个学院的综合性大学,虽经几年抗战的艰苦岁月,非但未能拖垮,反而更为兴盛。这就是在竺可桢校长的坚强领导下,浙大师生艰苦奋斗、求是创新的卓越成果。
自己的前途要靠自己奋斗
“同学和老师都知道我是校长的儿子,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是校长的儿子而享受特权。”竺可桢的在生儿子竺安回忆说。因为竺校长的子女从小就受到父亲的感染和教育---自己的前途要靠自己奋斗。
1960年,竺安结婚后与远在浙江的妻子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,在这个问题上,竺安并没有向时任中科院副院长的竺可桢提出照顾要求。直到1973年,竺安一家通过自身努力,才将妻儿的户口从杭州迁移到北京。
在竺可桢的影响下,他的子女都用自己的实力和实际行动报效国家。大儿子初中毕业就弃笔从戎,抗击日寇;二女儿参加了野战军,为保家卫国赴朝鲜抗美援朝;而小儿子竺安,则踏上科研报国之路。
“哲人已逝,遗泽犹存”。如今,竺老虽然离我们远去,但他的德行、品性、行为给我们留下了永远不能抹灭的深刻印象,
他的嘉言懿行和高风亮节将永放光芒、永昭后世。